童年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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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谢佐福

    小时侯，喜欢蹲在墙角看蚂蚁搬家。天要下雨了，一群群的蚂蚁扶老携幼，逃离家园，前往他乡寻找能躲避风雨的巢穴，长长的队伍井然有序。现在想起来，那些蚂蚁很可怜，就象今天我们人类躲避战争的难民或者遭到洪水地震火山等等自然灾害的灾民。虽然它们步履艰难，一路上总是惊慌失措，但它们仍然义无返顾地往前走去。没有退路，他们只能往前走。没有谁能拯救它们，只有靠它们自己。那时的我可没有想到这么多，我会把在前面探路的蚂蚁捏死，看到后面的蚂蚁群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就乐了；有时我会用碎瓦片或棍子什么的把蚂蚁群从拦腰斩断，一分为二，弄的后面的蚂蚁仓皇四逃，到了这时我还不满足，还要追赶那些亡命的蚂蚁，直到母亲有事叫我，才很不情愿地离去。

      好残忍，只是为了娱乐，就心安理得地杀死了那么多的生命，毁灭了那么多的家庭。现在想起来总感到有些羞愧。今天，我们好多人，可能早已成年了，老了，文化了文明了，而且还自以为具有同情心怜悯心爱心，自以为懂得什么是人性道德正义羞耻残忍罪恶，但他在捏死一只蚂蚁，甚至一群蚂蚁时，恐怕跟儿时的我一样，不会心慈手软，不会有一点点的负罪感，即使那蚂蚁并未对他的生活、工作或健康构成丝毫威胁，他也一样视为仇敌，非赶尽杀绝不可。他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就象随手抛弃一粒石子，自自然然，习以为常，不仅没有负罪感，甚至还有一种成功者的快感。如果你说他残忍，你恐怕会被人认为有病，精神病。这难道是人的 “兽性”？可连野兽也极少为娱乐去杀戮。这难道是人的“魔性”，与生俱来的“魔性”？今天如此辉煌的文明也难以洗掉人类的“魔性”？

      蚂蚁难道不是生命吗？是。多少年我们讲要热爱生命，怎么不热爱蚂蚁呢？是因为我们看不到蚂蚁临死前痛苦的挣扎，还是听不到蚂蚁撕心裂肺的悲号，才使得我们如此的心狠手辣？也许蚂蚁有过挣扎有过呼救有过诅咒有过悲号，只是我们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