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不会再辜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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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东西的时候找到一本皮抄，无意的翻开，是一篇清秀娟小的字，那是06年5月29的一篇记:“天气很热，热的让难过，后天就要实习了，从合肥刚赶回来就要走了，送我到山......”记忆的影像库里打开了这样一段清晰却让心酸的画面。那是06年，即将毕业去苏州实习的时候，实习的前一天，安排学生探亲。那个5月很燥热，热的心惶惶。怀着毕业时茫而忐忑的心回家和父聚了聚，父就是这样，问你些最琐碎的事，教你一些已经滚瓜烂熟的处事道理。正职青叛逆的孩子们怎能了解父的苦心，用抵触的绪排斥着，将叮嘱视为苍蝇似的嗡鸣。每次回来仿佛都会不愉快，即便是要远行的那次，我也没有温顺的让他们安心。临别时，跟往常一样，浑浊的瞳孔里渗满了水，叮嘱的声音也哽咽了。是脆弱的，面对这习以为常的分别还没有习惯，尽管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离开她边了。心里很疼。像是被割了的疼。拼命的抑制着，强颜和说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又不是第一次离开了，你还想我啊？”“想你干吗？和我吵架阿。”倔强的反驳，微微的背过去。轻轻的给她拭去眼角的泪水，默默的转上车，透过玻璃镜，是那么的不争气，在这大街上就这样的抽泣了，清晰的一滴滴的泪珠砸在心底，碎了一地。沉重泛滥。我就一直扭过看着她，一直那么罪过的感觉像是我抛弃了她，我是这么的自私，为了所谓的自由，所谓外面的世界不肯留在她边，她就那样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我，一直看着，看的我不忍心回过。就这样一直看着看着，直到她变的小了，变的模糊了，脖子也僵持了。发誓这辈子不会辜负你。
    有时候觉得我这孩子特自私，特没。我叛逆我倔强我不乖。我觉得当我一生下来就应该把我给掐死。5岁的时候，就放狠话，如果不好好疼我，等她老了就不给她吃的。那个时候我就这么知道威胁这个这么爱我的。真该死！我这样的孩子。我总是大声的对她讲话，总是呵斥她动了我的抽屉，总是抱怨她洗坏了我的衣服，总是因为她的谬论道理指责她的无知。我凭什么？这样的一个孩子凭什么？真该千刀万剐了！可是她总是默默无声的不理睬我，帮我收拾东西，把我的校服洗的很干净。我知道我是你的全部，我知道你从不与我计较，因为我们是女。我是这样的一个坏孩子。我讨厌你对我知指责太多，我不要你干涉我的学习，因为我说你中没毕业，什么都不懂。我从来不和你出去，因为我觉得你说话不大漂亮。我考试得了名次从来不告诉你，因为我觉得你不懂得欣赏；我写作文得了奖，而你却从来不知道是什么题目。我知道，我这辈子欠你的太多。我知道，我这辈子太罪过。
    有你在边的子，我总是嫌你太繁琐。因为你外出打工，我已经是那么的独立，我可以很好的照料自己。即使你离开的时候我还不满12岁。别的大都说我懂事，都说我学习好，还会打理家务。只有你知道我是多么的没有天良，我是多么的不孝顺不知道怎么尊敬你。我从来不对你说，我想你。我从来不说，其实你烧的菜很好吃。小的时候，在你离开的时候，我哭着抱着你穿过的毛衣睡过一晚又一晚。久了，毛衣上没有你的味道了，嗅上去咸咸的。外面乌云密布的时候，教学楼下面都是给孩子送雨靴雨伞的家长们，我从来不会往那里看，我知道你们从来都不会来。我总是等到雨稍微小点的时候顶着书包跑回去或者寄居在好心同学的雨伞下。因为你总是很忙。午饭的时候，别的孩子饭盒里都会有准备好的菜，我总是不屑的拿着饭盒去食堂。我是这样的独立，甚至将你也排出了在外。有的时候想到下雪的时候你给我烘干鞋垫为我靴子后塞上棉花的时候，会不自禁的笑起来，心里暖暖的。其实，你也还是这样的爱我，只是你太含蓄不会表达罢了。
    中学的那次车祸，你和爸爸吵架了，你还哭了。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你抱怨爸爸不着急，不知道关心我。那个时候心里很暖，感觉血管里输入的冰凉的液都是温热的。你也会为我哭，却不是被我气的。那个雨天，你在给我送饭的路上摔跤了，膝盖全磕破了，流了很多的血，青椒炒蛋散了一地。你撑着个伞，一瘸一拐的回家给我重做我最爱吃的青椒炒蛋，再给我送到医院。我还问你，你怎么走路有点怪。你告诉我雨天关节炎犯了。后来，堂妹告诉我你回家涂了一瓶水，贴了几个疮口帖。现在你的左膝盖上还有条犯白的疤痕。好点的时候，回家调养，你松了口气，自言自语说我太善良了，老天爷保佑我的。我就纳闷了，我善良吗？我要是善良的话，我能这样对你吗？
    那是第一次我离开你的时候，要去合肥读书了。觉得终于可以自由了。原以为我会很开心，终于可以离开你了。可是偏偏你在面前哭了，这次我没气你。口是心非你说说你不是不舍得，说我在家就会和你吵架，说我不听话。听着听着，我也哽咽了。原来我是这样的坏。这样的伤你的心。而你从来都不告诉我。我太内疚了。内疚的我居然也被你感染的哭了，天蒙蒙亮时你给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就一直哭，一直哭到离开家，到车站了我还在揉眼睛，呼吸都还没理顺。那次是我第一次哭的那么伤心，第一次那么用力的宣泄感，第一次那么斯声力竭不可收拾。我不知道我是如此的内疚，还是那么的爱你才会这样的舍不得。其实，我还是个感不容易表露的孩子，就如你一样那么含蓄。含蓄的让我觉得你根本就不爱我。
    实习单位里节艺演中有个牵动心的节目《烛光里的》，那个小品很煽，就在那个大年三十的晚上惹的那么多的心酸。小品里有个农村的孩子赵蒂对乡下来探望她的亲视而不见，就那个虚荣的孩子是那么冷言冷语的打发着千里迢迢赶来的老亲。老亲颤抖着从包着一层又一层的手绢里数出一叠毛票子给赵蒂的时候，我忍不住了哭了，小品里的赵蒂面无表鄙夷的接过票子的时候，我甚至有想上去抽她的冲动。我凭什么啊？难道我不就是这样子伤害你的吗？只是我不虚荣而以，但是，我同样的用无知伤害了你已经不再年轻的心了。
    出来这么久了，从来打电话都是报喜不报忧。我只是告诉你领导很喜欢我，工作很轻松，还有很多同学在一起。从来不会告诉你我调换了部门，从事些我不喜欢的工作。因为你总是那么大惊小怪的，一点点事你就当天塌了下来似的，说的那些话让我很不能接受，我不止一次气冲冲的挂了你的电话。我知道那样你会更担心。只是在那次重感冒的时候，我是那么的想你！那么渴望你的嘘寒问暖！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对你说：“我错了，对不起！”我觉得我太吝啬了，太不诚实了。这些年来，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居然都没有道歉过。我在电话里忏悔着，我数落着自己曾经是多么的不孝，有那么多次的口是心非，那么固执的伤害这么爱我生我养我的。我还是控制不住了，抑制住哭腔一个劲的掉眼泪，喉咙里好像堵了很多的棉花，一个劲的哽咽。还是对不起了，把你也惹哭了，你安抚我说：“现在说这些干什么，都过去了。”然后陪我一起哭，我们俩在无线磁波里试图用泪水淹没距离，我告诉你我想回家了，想在你边，以后我再也不说那些让你伤心的话了。我就这么吐露我这20年来的对你的心声和歉疚。心结好像都解了，我告诉自己我可以名正言顺的爱你了，我不要在口是心非，不要再耍任伤害你了。我想乖巧了。
    又是一年了，这一年三八的时候我给你打了电话，问候你节快乐。你只会在电话那傻笑。唠唠家常，叮嘱你注意伙食，好好的照顾好弟弟的起居生活，教导你不要和奶奶闹别扭。转瞬间，我们变换了角色分量。你仿佛很认真的在听我的唠叨，很仔细很听话和我允诺。一点都不像以前那么的不耐烦。你说，老家的油菜花都开了，这样的季节容易犯病，让我注意，注意吃东西。不然慢阑尾炎又犯了。我答应你说自己会好好照顾自己。我很欣慰，你让我感觉是这样的幸福。我真的很感激，感激你生育了我，让我与你骨相连，今生注定用生命都无法偿还这份债。
    唯一不变的我还是像小的时候那样的独立，我不想让你操心。我自有打算安排。就像我边已经多了他。这一年多我都未对你提及过。我知道你会担心，因为我与他相隔两地。我知道你会担心我为了他将你背弃。我知道你会放心不下，整思索。我知道你会很关心他的家庭、他的前途。因为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对你保密他的存在。我知道你不是嫌贫爱富，我知道你不虚荣。你只是不想让我以后过苦子。哪个父不是这样想的呢？所以，我理解你。与其让你担心，不如等时机熟在向你诉说。我如今也长大，有自己的思想和理解，我背负你那么多的爱，怎能让我为了自己的自私轻易撒手逃去。这辈子真的不能在辜负你了。
    油菜花开的时候你还答应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怎么这次电话那，你那么虚弱的告诉我你在挂水。还不告诉你伤的那么严重。请了假回去的时候，还在路上被黄牛给骗了，你知道我都闹到报警了，家才罢休的吗？就受了这点惊吓，你知道我当时多么的有出息么？我就抱怨说不回家看你了。你看我，还是没有长大，还是这么的没有出息。我怎么知道你病的严重都不对我提起呢？这样让我更加的内疚和心疼，你知道吗？当我踏进家门，看到你昏黄的老脸，瞳孔灰蒙的时候；觉得天都踏下来了你知道吗？我多么的惧怕！顾不得刚下车浑不疲惫，我就不分清红皂白的责怪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不好好吃饭。你就无助委屈的看着我，手上还插着输液管。我真该死，这个时候还责怪你。你断断续续告诉我你已经8天没进丁点米粒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有多么的疼吗？我不知道我活在这世上还图什么。怎能如此的折磨你！忙不停歇的给你换洗衣服、准备饭菜，强制的让你吃点东西。真的很累，是多么沉重的感觉。多么渴望你能看到我就好点了，那样我会轻松点。我有盼！从小到大，第一次觉得整个家的责任此时就落在我的肩上，在我还没有准备的况下就得挑起这样一个重担子。你知道我是多么的依靠你吗?
    你告诉我说你这些天就用芝麻糊奶粉煮鸡蛋充饥的时候，你知道我多么的难过吗？一种撕碎了心的疼。一种强烈的负罪感。我怎么能这样的不孝！我杀鸡卖菜炖汤，我拼命的想要补偿。可是，我偿还的了吗？你一说不想吃了，我就生气，脾气暴躁的我在你这样的况下也没能控制住绪。冲你发脾气说“好心弄给你吃，你不吃，气死！”你说我怎么都这么大了，说话怎么还这么难听呢！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多着急才这样的气急败坏吗？你知道看你呆滞的神趴在沙发上，我真的想要用一生的生命来换取你今生的平安。我祈祷上苍能保佑着你早点好起来。这该死的物怎么就没用呢，怎么现在你还是这样的难受呢？我焦急的想做些别的打算。盼望着你下一天就会好起来和我吵架。你不是想出来吗？等你好了，我就想办法让你出来，弟弟读书的事我们在想办法，我知道你在家太孤独了，我都能理解。都是我自私，我要是肯乖乖的回到你边了，你就不会那么孤单了。真的是我的自私造就的你如此的寂寞无助吗？我真的该千死万死，让你如此的生活受折磨。
    在家的子，我会了你的无奈，这么多琐碎的事要打理。这么多的事要办好，这么多的责任要扛起来。瞬间觉得你是这样的伟大，怎么孩时的我却一点都不知道欣赏谅你呢？还那样的对待你。想象着往常回家来的幸福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躺在床上打游戏的子，一天换一套衣服丢在地板上让你刷洗的子。如今我暂时取代了你在这个家庭中的角色，接替了你的工作。每天刷洗，照料牲口，给弟弟安排起居伙食。里你咳嗽时我总是会惊醒，我怕你想要喝水。每天总是天蒙蒙亮就醒了，因为听到你的呻吟了，所以，我得保持清醒，我怕你需要什么吩咐不到我。一大早给你煮鸡汤面，看着你能能喝个半碗，真的很开心。看着你一顿比一顿能多吃两口，我很欣慰。只要你能恢复了，我就是累死我也乐意。算是偿还吧，虽然今生也无法还清。但是不至于让自己太罪过。只要你好转起来，平安健康，我绝不再辜负你！我答应你！
    虽然你已经渐渐好起来了，只是还是虚弱。我的工作还是要做的，就要上班了。给你准备好了奶粉和水果，还有洗好的韭菜。你说要吃韭菜的。还是不放心的离开家离开你了，你还没有恢复完全，大清早你就依在门旁目送着我的背影，我知道你又在哭，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狠心不看你，其实，我与你一样的疼。因为我们骨相连。我是你上的，你是我的锥心骨！突然觉得你好孤独很可怜，我不在你边。命运我们都无法选择，我们生下来就要为生活付出努力，你没有办法选择在万贯家财的环境里生下我，我也没有权利选择生活在黄金璀璨中，注定为生活奔波流亡。这样我就无法将你带在边一起流。但是，请放心。这辈子我不会再辜负你！在回苏州的路上，你打来电话问我到哪里了，你从来不给我打电话，因为嫌话费太贵，让我很意外。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你总是让我觉得这样的内疚！让我觉得你给我的这么多，我回报的却仅有那么点。
    我隔断的发信息叮嘱你要按时吃吃饭，我用强调的语气打了很多的感叹号。我怕你不听话。到苏州的时候是黄昏了，我就给你打电话向你报平安。电话那的你怎么又在抽泣了，你又哭了。还嘴硬说没事。我的心都碎了，哽在喉咙里的关心都要蹦出来了，心痛！我这个做女儿的怎么能这样的折磨你！你知道我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无能吗？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就站在熙熙攘攘的马路旁，大颗大颗的掉着泪水。我说你不要想我，想我和你吵架的时候，想我发脾气的时候，你就不会想我了。那样就会好受点。你在那边哭的都说不出话了，我真想从电话里钻过去照顾你。我祈求你不要这样，这样真的让我很痛，想是从上驱走肋骨一样的痛。我发誓，我一定要让你好好的生活，不再辜负你。为了我，一定要平安健康！我用生命为你祈福生生世世！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女儿，下辈子我一定生来就乖巧，我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你！
    如今，在打电话给你时，是让我最心安幸福的事，电话那声音硬朗和那些傻呵呵的笑声，我可以放心了!，我想对你说出这21年来从未对你说过的一句话“我爱你！”我会用我剩余的时光好好的孝敬你！偿还你为我付出的一切！这辈子不会再辜负你了，！
    （在亲节即将到来之际，仅以此来献给我的亲及全天下的亲们平安幸福得欢欣！）

爱笑的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