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空白』写给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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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我长长地叫一声，一如我见你时叫你名的悠长，在空气中浮现小小的灿金。
　　就在今天，亲爱的你，十八周岁了。一个明艳却分外忧伤的分水岭。你靠在我们的教室的门上，你嬉笑着说你十八岁了。明年，也许同样的场景。我靠在你们教室的门上，嬉笑着说我十八岁了。角色的互换，相隔不远。哀婉的成年礼却没有同盛大的烟火般降落。
　　自己轻声地对过去告别。告别小小的孩子气。可是有多么的不舍。无法从语言中辩解，无法从眼神中触动。深埋已久地对青春分外的依恋，还是如海水侵蚀暗礁般，点点湮没在闪亮的心扉。你不觉忧伤吗？
　　也许不吧。这个幸福的孩子，拥着青春的爱。
　　那个被我叫成“绿油油”的男生还是在死缠烂打下把你追到了。我知道后，笑呵呵地对你说，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我要吃糖。
　　我那样子是否很傻。因为我看见你笑了。
　　人，会过很多很多个生日吧。会遇见很多很多的人吧。你遇见我之前，与多少人相交集，我不知。在这之后，又会遇见多少的人，我也不知。此去今年，落花无数，流水无情。
　　还是习惯地逼迫自己留恋当今的璀璨。
　　可是，有时，我还是真的不懂。
　　昨天乘车的时候，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和我搭话。他说，十七八岁的女人最漂亮了。
　　我想他是在强调同我这般的年纪。我忽然就听着心凉。因为所有的当下，一眨眼，将是无法再拼凑的碎片。此时此刻，有多少另旁人生现地对青春的瞻仰和怀念，都只会在自己也到了那般年岁时才能感知到。
　　所以，让我们残忍地忽略。忽略青春狭长的罅隙，那些滋生泪光的黑暗。
　　我知道，当一个人在数着年龄的时候，就会有一瞬间变老的感觉。每个人都在怯懦地拒绝这样的一天，当容颜不再熠熠生辉，当数起皱纹，再提不起因年轻而以生之为人的骄傲。
　　你看，你看，我在胡乱说些什么呢。十八。多美的字眼。彼此安慰我们还远离那般人世的沧桑呢，坦然面对未来一切的钻心和甜蜜。
　　你的生日，所有属于你的。我仿佛无从插足。因我们已离开彼此有大半年了。
　　一整个高一，你背负了我几乎所有的关乎友情的欢笑与年华。
　　大半个高二，不再形影不离。彼此沉淀了越来越多的秘密。
　　不是不说。当时狂烈的被自己主观意识无限放大的情感，想要发泄，想要倾诉，却突兀地发现熟悉的身影不在身旁。而后，又不知从何说起，在心中积淀已久。
　　不是不想在一起。不在一个班又怎样。八月末开学，当ＹＯ和你一起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就有了与从前完全不一样的心境。我曾每每抬头都可望见的面孔，将会慢慢模糊。甚至不知会否经受时光的考验，让友情不变质，不暗淡。可是，这所有的一切。我无法控制。我哀怨地说，这将是自生自灭的事，谁有权掌握未来的不息变化。
　　很小时候的我，就想过高中时候的自己是个怎样的摸样。我以为那是一个如花灿烂的季节。其实它也还是这样客观地存在，被说成是灼灼年华，最美不胜收，最足已铭记。可当自己身处期间，会茫然地想落泪。这明明就不是我想要的样子。明明就不是十年前的自己所设想的。可，我没办法，我无法妥协。就好比，你已不在我身边很久很久。我也无法妥协。我没有勇气把我们黏合。我也正在一点一点地告慰自己，让那些断裂的痕迹，慢慢磨合。而我在一旁，优雅地欣赏。我想，这样的我，是多么豁达。我想，这样的我，掩盖了多少未说出口的苍凉。我想我想我想，我在愚蠢地聒噪。
　　我想我忘了这是你的节日。你自我耀眼自我璀璨的节日。
　　那么，请允许我再提些过往吧。
　　我们一起对着一个背影微笑。
　　我们坚持了两个月的纸条传递。
　　我们在六月末给彼此的大篇幅的留言。
　　这些对我而言，深深深深。但我已不在期盼所有的色泽都在自己的年少停驻，我仿佛是一瞬间懂得知足。我写这样的话给你：
　　我想要的都没有得到。我所拥有的都已远离。
　　或许是太裸露了。这是在那一刻我想要抒发的愤懑和难过。我不是刻意地伤情，我更不愿过分地忧伤。我也不知为何笔尖就流露出这样的字眼。抱歉。无论对谁，你，或我。
　　你给我的许愿瓶，放在我桌子的右上角，伸手就可触摸。这样，仿佛能够时时提醒自己，一整年的友谊。
　　昨晚，接近凌晨。我哆嗦着看落这样的文字。
　　
　　“这个世界上一定有永恒的美好的，如同所有诗篇里歌颂的那样的友情。一定会有。长日伴随左右，不受失控约束，琉璃华彩的恒久的友情。
　　所以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不永恒的，不那么永恒的，只在某个阶段熠熠的友情。”
　　
　　我们，又属于何种？
　　无论是哪种，都那么值得感谢。至少，有一段仰天欢笑的日子。抛在青春闪亮的路途上。这就够了。亲爱，你说呢？
　　那么，生日快乐哦。你听见了吗？
　　Happy.birthday.
　　
　　◎８９。12。7淡粉，淡青，淡蓝。少年的脸。
　　
　　“我们一起对着一个背影微笑。”
这是对你说的，我和珊一起对着你微笑。Ｊ。
　　竟比珊早了一天。这是我俩都万万没有想到的。珊没想到，一个希望天天见到的少年，会比自己早一天生日。我没想到，我又一次错过了。
　　Ｊ。何以来定义你，连我自己也不明确。在你读高三之后，我已好久好久没看见你了。
　　我想，每个女生在斑斓的年纪时都会关注一个少年。只要看着他走过，看着他笑，就已是莫大的幸福。虽然，这样的记忆必将被以后深刻的情爱所取代。但那样一份细致到无法形容的感觉。是不会被岁月的风沙掩盖住的。记得，是曾有过的喜悦。如樱桃的精致，如云朵的细密，如岚烟不散。
　　７号早上。雯说，我姐姐给我写纸条过来，今天是嘉的生日。
　　我听了狂喜。Ｊ。原来是你的生日。原来还是无法准时抵达我的祝福。
　　一直想着写首诗给你，或是送一张贺卡也好。也仅仅只有这样淡淡的生日快乐。
　　结果昨天，一直忙碌一直忙碌。还莫名地因为文艺汇演的排演而哭泣。后来。你们高三放假了。我看见对面你们的教室空了，我一阵心凉。
　　注定是要错过的。明年，你早已离开。不知去向何处。我想我不会追逐，交错的记忆片段已足够了。你的背影，你的侧脸，你的微笑，你可爱的小动作。
　　虽然我没能清晰记得，但只要储藏一份感觉就即可。
　　Ｊ。初次见你，是在去年的９月。做操时，高一高二要转向最中间的班级。你就这么显眼地出现在人群中。粉色的衣裳，和一旁的男生打闹。笑起来的样子像是空气中不断浮现的彩色的水色气泡。后来，就这么一直记住了这样一张脸，还有颀长的身型。
　　我听好多的人说起你。深夜的寝室，其他女生攀谈你。说你只是头发好看，其实也没怎么样。你们的谁谁谁更好看。
　　恩。是没怎么样。每一个没怎样对应每一个有所在意的心。要有互相契合的心，才会明白每一个陌生的心迹。
　　Ｊ。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就想写些专属于你的文字。而现在匆忙的奠念，会否有些太仓促。可即使是被我认为再认真再完美的无可挑剔的文字，你也没法见着。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会有人写这些琐碎的文给你。还放在你无法看见的地方。就算看见，也不会坦然地认为就是给自己的。在这一点上。我是甘愿这样的冷寂。这样的低调。这样的埋藏。
　　Ｊ。我好矛盾。
　　运动会上，你穿黑色的无袖运动装。愈发白皙的肤色在阳光下闪光。
　　全校性的100米跑，三个年级几乎所有的短跑健将都在场了。枪声一响，耳边全是低年级的女生给你的呐喊，你那个好听的名字一遍一遍响彻在我的耳梢。而你狂奔的身影在我眼前飞速掠过，然后我就看见你第一个触及终点线。远远地透过人群，看见你兴奋地举起双手。那一刻，你展示了一个少年独有的霸气和骄傲。那一刻，我才觉的不可思议。你穿着那件黑色的无袖运动装，露出好看的锁骨，一个劲地在那笑。你知道吗？你实在像极了我以为小说中才会出现的男孩子。好看到极致，身上总带有光彩。
　　三四十个人的预赛，我看见你的名字在公布栏的第一个位子上。男子100米预赛第一名。我真想放声地笑。即使次日，你并未能如愿地拿到决赛的第一。
　　Ｊ。你知道吗？我小说中的男生，总或多或少有你的影子，你的姿态举止，你在我眼中的样子。这些都将酝酿成时光的芬芳，越来越醇厚。待我感慨岁不与我时，会被我拿出来细细丈量回想。
　　有这样一个面容清澈，会提醒我我的青春并不单调的少年。我觉的幸福。
　　我会一直记得，有这样一个少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而此次的生日快乐或许是最后一次。不，它已经是了。
　　Ｊ。那么在你并不知道的情况下。你也要一直一直的幸福。
　　
　　◎阳光微露。水色青空。
　　
　　曾一直以为的理所当然，都是荒谬的错误。
　　可在我不曾热切期盼的年岁中，是你，坚定地站在我的身旁，从来没有太多缠绵的直白的话语出自你的口，出自我的口。
　　可是，妈妈，望你也能知道，羞于启齿并不意味荒芜，太过深沉的情感，实在很难从唇间迸发。
　　一时间想要记下什么，便是这样的难。
　　那天，你送我来学校。我坐在你旁边，很清楚地看见了你日趋憔悴的面庞。细密的皱纹开始在你脸上蔓延开来，眼角的肤色也有些暗沉。一时间，沉溺已久的情绪泛滥。想起了你说，你年轻时曾一个人骑车到多远多远的地方上班，你有多好的耐力和娴熟的游泳技巧，你织过多少式样各异纹路好看的毛衣。可现在，你没那么旺盛的精力了。你常在一天的工作后而喊累，声音沙哑。我不忍心打扰你，让你为我干嘛干嘛。可是我还是总有些不懂事，有些任性，有些自以为是。只想着让你放纵我的无知。
　　你会否有时也想，现在的我，就像你的少年伊晨般美好。
　　可岁月就这样磨碎了一纸的纯白。
　　有时候，一些感动无法在当时清晰可见，日子久了，就愈加醇厚。
　　有一个慢慢长大的孩子，会是怎样的心情，我也曾认真揣摩。一定拥有更少属于自己的空间和时间，为了孩子的事常常焦头烂额。一定在看着孩子成长时，感到可自己的衰老，不觉忧伤。妈妈，是吗？
所以当你在清晨为我煮好早餐放在桌上时，我该对你报以一笑。
　　当给你打电话时，要笑着告诉你我的安好，并询问你最近可否开心。
　　当我责怪你没有兑现你给我的承诺时，我该看见你为这个家的付出及忙碌。
　　前几天，你和一群朋友去日本游玩。我是很高兴的。你可以放下种种负担，去异地放松心情。你告诉我，你买了些什么，那些让你欣喜的东西，你那么愿意将它们与我分享。
　　或许行年渐晚，越来越渴望触及到世界的真谛，卸下疲倦，只拥有自己。那些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年岁已走远，藏在每个人牢牢隐匿的心口，露出一点点飞扬的饿心情，来告慰自己的曾经拥有。
　　爱上你的面容，即使随着时光流失，被岁月摧残。或许这样，更能表明我对你未启齿的爱。想悄悄说声，你是我的幸福，从伊始到宇宙洪荒。